我到了燒掉後的自己家,拿了父親的頭蓋骨,卻只感到:「這是父親的骨頭」而已。悲痛、想哭那種感情,過了很久以後才會感覺到。那時候,完全感不到那些感情。
父親的頭蓋骨是相當大的,弟弟的頭蓋骨則沒那麼大的。過了很久很久以後,才覺得他們哭喊著燒死時,應該是好熱。那時候,卻沒有什麼感覺。
發生過火災的地方,土還蠻熱的,我不斷將雙腳輪流舉起來避開餘熱,挖了土壤。從毀掉的水龍頭水噴出來。從被原子彈轟炸時跟他們在一起的母親告訴我的地方,父親、姊姊以及弟弟的骨頭出來了。我感覺到的只是那個事實,完全沒有感到那些感情的餘力。
那時候,周圍的人跟東西,一次全部被毀掉,看到一大堆將要死的人、已經死的人,也早就習慣了,心裡沒什麼變化。踩到屍體,也沒什麼感覺了。